2012年5月,李新宇与仲巴县纳久乡中心小学的孩子们合影 。贡觉朗杰 摄
来自江南鱼米之乡的80后李新宇,满怀豪情,一腔热血地向往西藏,走进西藏,留在西藏,扎根西藏,奉献在西藏,为民族团结,为西藏的发展默默无闻地贡献自己的青春和力量。
80后的李新宇心中有一个“西藏梦” 1982年9月,李新宇出生在苏北的一个农村,父亲李明胜是教师,在当地威望高,多次荣获省、市、县级优秀教师荣誉。母亲崔桂英是一位淳朴善良的农民。良好的家庭文化熏陶着李新宇,父母的言传身教感染着李新宇,使他养成了独立思考、刚毅、吃苦耐劳,甚至有点倔犟的性格。在黑龙江佳木斯大学毕业前,李新宇心中就有一个“西藏梦”。
他向往西藏令人神往的土地,那里的人们思想纯洁,民风淳朴。他当然知道,西藏自然条件恶劣,物质、文化还比较落后。可是他认为,年轻人应该到最艰苦的地区去锻炼,为这片土地和这片土地上的人民做些什么。2006年10月,李新宇终于等到了来西藏工作的机会,他高分通过了国家人事部公务员招录考试,被分配到西藏日喀则地区昂仁县国税局工作。
2012年5月,李新宇为仲巴县纳久乡中心小学的孩子们送衣物。贡觉朗杰 摄
我要为那些贫困的农牧民群众和贫困学生做些什么 谈起6年前的那段辛路历程,李新宇平静地说:“当我第一次来到高原,看到西藏艰苦的自然条件和农牧民贫苦的生活时,我被深深触动了,那一刻我才知道自己到底应该做什么。”在昂仁县的第一个夜晚,李新宇睡意全无,所见所闻让他思索着,为那些贫困的农牧民群众和贫困学生做些什么,能做些什么?“利用社会各界的关心与爱心开展公益扶贫活动”的想法闪过他的脑海,说干就干,从此他踏上了公益扶贫活动的漫漫长路。
2007年12月,才参加工作没多久的李新宇向领导提出,能不能为当地的贫困农牧民群众和贫困学生开展公益扶贫活动?他的提议得到昂仁县国税局其他同事的积极响应与支持。最初,开展公益扶贫活动举步维艰,募集、捐助衣物主要靠昂仁县国税局干部职工以及李新宇在内地的一些同学、同事取得联系,将旧衣服以及暂时不用的物品邮寄过来,一个月也收不到几包衣物。后来,他在百度贴吧上建立接收旧衣物的地址,立即得到全国网友的响应和支持,接收到的扶贫物资也越来越多。现在,平均每个月接收旧衣物都在20000件以上。为了将公益扶贫活动做得更加深入,30多名志愿者成立了公益组织西藏爱心社,建立起自己的网站,致力于帮助边远牧区的农牧民改善生活质量。这个由李新宇筹建的公益组织,在5年多的时间里,通过各种捐助渠道募集到衣物350万余件,棉被和毛毯价值60万元以上,文具、图书等70万余件,太阳能手电筒、水杯、洗洁用品等各种生活用品6万余件,这些扶贫物资发放到了西藏、青海、四川等地的困难群众手中。李新宇自己也利用周末亲自去发放募集到的物资,从不间断。
5年来,西藏爱心社陆续设立了日喀则市、仲巴县、昂仁县、浙江绍兴市、江苏徐州市5个衣物接收点。扶贫物资的发放在一定程度上为广大贫困群众提供了基本生活保障,解决了他们最切身的困难,增进了民族的团结,加强了边疆地区的稳定与和谐。2011年,西藏爱心社的工作得到自治区政府的肯定和支持,日喀则地区民政局为他们提供了办公场所。
2012年4月,李新宇去看望仲巴县纳久乡贡东村的益西旺加老人。老人已经75岁了,老伴去世后,家中已无一个亲人。李新 摄 做公益事业需要付出大量的时间和精力,同时也会收获太多的感动 做公益事业要付出大量的时间和精力,同时也会收获太多的感动。回首5年来从事公益事业的历程,李新宇说:“做公益事业使我身心疲惫,但想到那些还在贫困线上挣扎的人们,想到那些孩子们充满渴望的眼神,我就一如既往地坚持了下来,决心把公益扶贫活动一直好好地做下去,不管需要面对怎样的困难。”
李新宇回忆说:“2008年11月,昂仁县寒风凛冽,滴水成冰。我用卡车把一批衣物运送到昂仁县达居乡发放,在发放衣物的过程中,村长邀请我去一户老百姓家看看,我去了。进屋一看,我就流泪了。这个家庭有6口人,男主人叫扎西,政府给他们盖了安居房,但他们太穷了,家里没有一样像样的家具,连床都没有,全家人晚上用袋子铺在地上,盖着十分单薄的藏毯睡觉,那可是在零下20摄氏度的寒冬啊!看到这些,我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把自己身上仅有的340元钱全部给了这家人,让他们买点生活必需品。”
那是2011年4月,西藏依然寒气逼人。李新宇和西藏爱心社的志愿者把募集到的一批全新的保暖内衣发放给萨迦县拉洛乡老百姓,一听到要发放衣物,当地老百姓争先恐后地围过来,把装满衣物的车子围得水泄不通。当地群众太穷了,他们无非是想多领到点衣物。李新宇忽然听到孩子的哭声,他转身一看,原来大家在争抢衣物的过程中,把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撞倒在地上。大人们只顾领衣物,没人去扶那个哭泣的小女孩,小女孩随时都有被踩伤甚至踩死的危险,他和另外一名志愿者马上推开人群,把小女孩抱起来。这件事对李新宇的感触很深,他知道这里的人们不是因为贪婪,而是因为贫穷,贫穷的生活使得他们不得不如此。
李新宇到仲巴县琼果乡热玛村去送衣物,一位70多岁的老奶奶拿到衣物时痛哭流涕地跪在他面前;他在仲巴县帕羊镇中心小学发放衣物和文具,一个10岁小男孩拿到一本图书后,迫不及待地翻开,那如饥似渴的眼神;他在仲巴县纳久乡,把6件衣服送给40多岁贫困的琼达阿姨时,她高兴得不知所措,拿着衣物飞快地跑回家,把家里仅有的干肉和青稞酒拿到他身边,非要让他拿回去不可……这一切,让李新宇的心中充满了感动和沉重。他知道,在农牧区,很多人还需要帮助,他已经放不下公益事业了!
李新宇还说,他资助了一名昂仁县多白乡的大学生,叫顿珠。顿珠是一名孤儿,从小父母双亡,抚养他的姐姐是一名残疾人,家里基本上没有什么经济来源。顿珠很争气,他要通过读书让自己摆脱贫困的生活状况,这份努力也得到了回报。2011年7月,他考上了西藏大学财务管理专业。但是,他不得不面对一个残酷的现实,每年要缴纳4000多元的学费,对于这个贫困孩子来说无疑是一个天文数字。他向昂仁县团委求助,县团委也没有能力解决。在仲巴县工作的李新宇到昂仁县办事,得知此事后,对顿珠说:“好好读书吧,你的学费我给你交。”顿珠的泪水夺眶而出,说:“我一定要好好学习,不辜负李叔叔。”
孩子是祖国的未来和希望。5年来,西藏爱心社的志愿者们和日喀则地区国税局的干部职工在李新宇的倡导和带动下,主动与当地学校联系,获得了一些品学兼优且家庭贫困学生的详细资料,通过寻求资助学生的爱心人士以及个人出资的形式资助学生,保证这些学生能够顺利完成从高中到大学的学业,使他们学有所成,回报社会。5年来,受资助的贫困学生有10余人,资助金额达12万元。
纳久乡中心小学的孩子们收到学习用具后露出灿烂的笑脸。贡觉朗杰 摄
灯光照亮了整个教室,也照亮了孩子们对未来生活的憧憬 仲巴县仁多乡平均海拔5100米以上,距县城345公里,是仲巴县海拔最高、条件最艰苦、距离最远的一个乡,学生的照明问题一直没有解决。李新宇与浙江的志愿者取得联系,通过各种渠道,想方设法解决学生用电问题。经过他们的不懈努力,终于打动了浙江一家生产太阳能光伏发电设备的企业浙江环球光伏科技有限公司,他们为仁多乡小学捐赠了一台价值25万余元的太阳能光伏发电设备。2011年12月,这台设备在仲巴县仁多乡小学安装成功,上学有了电灯照明,孩子们的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明亮的灯光照亮了整个教室,也照亮了孩子们对未来生活的憧憬。
谈起自己热爱的税收工作,李新宇回忆说,2007年年底,正值隆冬季节,风雪肆虐。他分配到日喀则地区昂仁县国税局工作,这里仅有3名税务干部,工作不到两个月,一名同志就考上研究生去内地学习,单位只有顿珠局长和他两名工作人员了。在西藏的县级税务机关,这种情形非常普遍。因为地域原因,大部分县级税务局只有三、四名税务干部,如果遇到干部休假的情况,其他同志都会无条件地把他的工作顶下来。
李新宇迅速成为了单位里的“顶梁柱” 李新宇以顽强的姿态,凭着执着的敬业精神拼命学习,迅速掌握了税务工作要点,税收征管、信息化、财务、文秘等种种繁杂的工作,成为了昂仁县国税局里的“顶梁柱”。
提起税收征管工作,李新宇对一件事至今还记忆犹新。那是2009年10月,当时西藏畜产品税收还没有取消,一个周末的中午,他看到县城街道上停着一辆装满牛皮的汽车,立即向顿珠局长报告,他们赶忙过去把准备启程的车子拦住,告诉车主,这车牛皮要交税。突然间,冒出6名高大的康巴商人,说着脏话,掏出随身带的长刀,扬言要捅他们。他们感觉情况不妙,退到车子里面,给公安部门打电话,让公安人员协助征收税款。公安人员很快来了,康巴商人不情愿地缴纳了2000元税款。税款虽少,却是李新宇和顿珠局长拿生命换回来的,他现在想起来还心有余悸。
在昂仁县的两年多时间里,李新宇把他的全部精力放在税收事业上,他的生活和税收紧紧连在一起。他每天提前半小时上班,延迟半个小时下班,办公室每天出现的第一个身影和消失的最后一个身影都是他。昂仁县国税局人员少,事情多,他自觉多上一个小时班,保证各项工作的进度和质量,无怨无悔。
到仲巴县工作,更大的挑战摆在李新宇面前 到了2009年年底,更大的挑战摆在李新宇面前,日喀则地区国税局党组根据工作需要,把他调到仲巴县国税局工作。仲巴县地处日喀则地区最西端,高原大地的苍凉让这里成为日喀则地区18个县中海拔最高、条件最艰苦、气候最恶劣、农牧民居住最分散、边境线最长的一个县,当地群众都“谈仲巴色变”。“仲巴”意为“野牦牛之地”,属于高原湖盆地区,平均海拔5000米以上,是“生命禁区中的禁区”。
李新宇冒着大雪寒风,来到离日喀则地区所在地624公里的仲巴县,面对完全陌生的环境,尽管当地干部群众淳朴热情,但他仍然感到挑战从四面八方袭来身体的挑战、生活的挑战、工作的挑战。
严重的高原反应折磨着李新宇,因为高寒缺氧,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他每天晚上都睡不着觉,头一直疼;第二天早晨一醒来,鼻血便会流下来。在这里他不敢运动,也不能运动,走路非常缓慢,否则就会气喘吁吁,头晕目眩。难受的时候,他在电话里向父母撒娇,父亲的训诫让这个出身贫寒的农村孩子学会了坚强,“不要这么娇气,人生哪有不吃苦的,能忍就忍一忍!”父亲这样对他说。他告诉自己:“我就是要到西藏最艰苦的环境来磨炼自己,所以一定要学会坚持,坚持,再坚持。”他说:“说心里话,我调到仲巴县后,没多久就有了离开的想法,甚至产生了放弃工作的念头。”
到仲巴县3个多月的李新宇,把自己的处境向最好的朋友万利一股脑儿地倾诉出来。万利比他大6岁,成熟稳重,事业有成,是李新宇尊敬的大哥。万利动情地对他说:“新宇,要是实在坚持不了的话,就不要坚持了,我刚刚开办了一家税务师事务所,目前经营情况还不错,如果你想过来的话,就给你一个副总的职位,年薪不低于20万元。”之后,万利又打来许多电话劝他离开西藏,李新宇陷入了苦恼的抉择之中。思考了一段时间,他坚定地选择留在仲巴县,他说:“回内地工作不是我的初衷,来西藏转一圈又回去了,有什么意义?”
身边的同事毫无怨言地在仲巴县工作,他们用自己的实际行动,践行着“老西藏精神”。仲巴县国税局顿珠平措局长是日喀则康马县人,1996年参加工作以来一直呆在仲巴县,他从20岁的小伙子到如今已成近40岁的中年人了。他爱人在日喀则仁布县中学工作,两地相距700多公里,夫妻一年也见不了几次面。每当思念家人,他都会苦笑着说,我把自己的青春全都奉献给了仲巴县。
家庭的支持,领导和同事的言传身教,点点滴滴荡涤着李新宇的心灵。面对这一切,李新宇还有什么困难不能克服,还有什么环境不能适应呢?
他坚定地留了下来。他负责税源管理,为摸清税源情况,他一次又一次实地调查矿产企业的生产经营情况。仲巴县注册的4家矿产企业分布在仲巴县北部,环境比县城所在地更加艰苦,离县城有350多公里,路况特别差,全是砂石路面,还要翻越5座海拔5200米以上的雪山。每次下去检查,一路的颠簸加上高寒缺氧,李新宇都会累得昏昏沉沉,大口大口喘气。到了矿区,他努力克服身体不适,深入矿区实地调研,向企业负责人详细询问生产情况,做好笔记。
正是在顿珠平措局长、李新宇和同事们的共同努力下,仲巴县税收收入由2009年的501万元增长到2010年的702万元,再到2011年的1339万元,其中矿产企业税收由2009年的36万元增长到2010年的213万元,再到2011年的336万元;个人所得税收入由2009年的2.2万元增长到2010年的24万元。这一串微不足道的数字在很多税务干部眼中,也许有些可笑。仲巴县目前人口仅有1万多人,县城常住人口不到2千人,在这种条件下,这一串微不足道的数字反映了顿珠平措局长、李新宇和同事们所付出的辛勤劳动。
作为仲巴县国税局唯一一名汉族干部,李新宇努力克服语言及生活习惯等障碍,以踏实的工作作风、高度的事业心、责任感和乐于奉献的敬业精神,赢得了领导、同事及广大纳税户的一致赞誉,2009年、2010年、2011年连续三年被评为优秀公务员,日喀则地区国税局为他记三等功一次。
2012年4月,李新宇为仲巴县纳久乡的重点贫困户措姆送去了捐赠衣物。乃东久来 摄
仲巴县的人民让我无法割舍,但对于家人我却有着深深的愧疚 李新宇的妻子叫罗增白珍,是一位美丽的藏族姑娘。在得知了李新宇热心公益事业后,默默关注着他,一步一步走入了李新宇的生活之中。如今,他们已经有一个两岁的孩子了,他们给女儿还取了一个好听的藏族名字格桑央宗。有了妻子和家人的全力支持,李新宇把所有的爱都倾注在他所衷情的税收事业上,无怨无悔。朋友们说:“李新宇作为一个内地来的80后大学生,在仲巴县呆那么多年,真不容易。”他说:“仲巴县的人民让我无法割舍,但对于家人我却有着深深的愧疚。”
那是2009年初,李新宇两年没有回家,按规定他可以休65天探亲假。他打算利用这段时间好好陪陪父母,可回到家没几天,一个人苦苦支撑整个县局工作的局长就打来电话说有急事,只能让他回去处理。父亲说:“事业为重,回去吧。”他陪父母的时间只有短短的7天!
2009年末,妻子罗增白珍回老家林芝地区八一镇休产假,孩子很快就要出生了,李新宇可以休15天假照看母子,偏偏赶上单位财务“二上”预算,身兼财务工作的李新宇把工作做完才请假去照顾即将临盆的妻子。他马不停蹄在赶往林芝的路上,女儿就降临到这个世界,成了李新宇无法弥补的遗憾。他赶到医院,看到躺在病床上的妻子,抱着心爱的女儿,这个坚强的男人泪流满面,他欠她们太多了,他要利用这15天的假期好好照顾妻女。
可是,在医院护理妻女才两天,在单位留守的局长就打来电话,说有重要的事情需要他马上回去。这是一个多么不能让人接受的事情,面对病床上的妻子和哇哇哭闹的女儿,作为丈夫和父亲,他怎么能离开呢?妻子抱着女儿,强挤几丝微笑,对他说:“没事,我有阿爸阿妈照顾,你回去吧。”
他又一次为了自己热爱的税收事业选择了牺牲家庭。 女儿快一岁的时候,李新宇的父亲因车祸右腿膝盖粉碎性骨折,要立即手术。他得知这一消息,如坐针毡,想在第一时间回到父亲身边,去照顾父亲。他知道此时的父亲最希望自己的孩子陪在身边。他更清楚,时值仲巴县国税局工作最忙的时候,自己是局里的业务骨干,这个时候离开岗位是不现实的。他想回家尽孝,不能再愧对父亲了。就在他选择回家还是留下的时候,父亲打来电话说:“新宇,爸爸身体很硬朗,你工作忙,就别回来了,这边你哥哥可以照顾,你放心。”母亲也打电话说:“新宇,有妈在,你就放心吧,我能照顾好你爸。”接完电话,他暗暗抹着热泪深含愧疚地回到工作岗位。
问他为什么愿意付出这么多,李新宇也说不清楚,只觉得原因挺复杂,有着对西藏这片神奇土地的无限热爱,有着对高原税收事业的无限忠诚,有着对当地百姓的难舍之情。总之,西藏的一切,或人或事,或苦或乐,对于李新宇都是爱和被爱。对于他这样心怀大爱的人来说,付出是永远没有止境的,前进的道路正在他的脚下向着遥远的地平线延伸。
作者:杨新天来源中国税务报)